钱武生：探索民事裁判智慧监督“五步法”

浙江省绍兴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 钱武生发表主题演讲  薛璐 摄

政法智能化建设是新时代面临的新课题，绍兴检察一直在探索寻求突破口和发力点。近几年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民商事审判和执行案件呈现持续增长趋势，绍兴两级法院仅2018年就审结了近14万件民商事案件。面对海量的案件，检察机关依靠传统的人工审查来实现有效监督显然无能为力，通过现代科技手段筛查发现监督线索的需求日益迫切，运用大数据实现精准监督成为破题关键。去年初，绍兴检察明确提出注重主动监督，突出依职权监督，把有限的力量用到刀刃上。确定了运用大数据对海量裁判文书进行筛选，摸排监督线索，再用侦查思维进行分析研判，实现精准监督的整体思路，着手研发完成了“民事裁判智慧监督系统”。经过一年的运行，我们在办案实践中逐步形成了民事裁判智慧监督“五步法”。

第一步，智能排查。

“民事裁判智慧监督系统”以绍兴地区30余万份民事裁判文书为基础数据库，运用抓取特征法、数据碰撞法、统计分析法、自定义筛选法等方法，从海量文书中筛选出异常裁判，将文书数量降到人工可以处理的量级，并以列表的形式推送风险案件。系统运行以来，共推送有监督价值的线索3000余件。如彭玉枫案件，系统通过筛选发现，在一年时间内，上虞区法院以彭玉枫为原告的民间借贷纠纷案件高达72件，涉嫌职业放贷，风险等级为四星，因此被列为监督重点。

第二步，分析研判。

“民事裁判智慧监督系统”推送出的风险案件属于“异常裁判”，但并不代表该案件就是错误裁判，因此需要人工审查。即由员额检察官通过分析汇总、关联查询、信息验证等方法对风险案件进行专门审查和研判，据此判断是否构成有效线索。系统检索出以彭玉枫为原告的72件案件后，绍兴市检察院立即组织人工初查，通过将相关信息进行制表比对等关联分析后，确定彭玉枫系北方某省人，年仅25岁，在短短一年时间内频繁进行起诉与申请执行，涉及借贷金额260余万元，初步判断，彭玉枫可能不是资金所有人，借贷事实存在虚构可能，涉嫌职业放贷。

第三步，深入调查。

经人工初查后有必要继续核实的案件，及时交辖区基层院核查，基层院通过向原审法院调取案卷、向公安机关查询信息、向金融机构调取资金明细、联系相关人员制作询问笔录等方式开展深入调查。彭玉枫案件交办上虞区检察院后，上虞区检察院开展多方核查，发现彭玉枫曾因非法拘禁被判刑，曾因抢劫被立案侦查，又涉嫌敲诈勒索、寻衅滋事等，且起因均为非法讨债，经过综合分析，确定涉嫌套路贷黑恶势力犯罪。

第四步，移送侦查。

对相关人员涉嫌犯罪的案件，及时制作初查报告、移送函等相关材料，移送公安立案侦查，引导公安搜集民事裁判监督证据。上虞区检察院在对彭玉枫案件作出定性分析后，立即制作初查报告，并附民事诉讼案件情况列表等材料，由绍兴市院书面移送市公安局，并将移送函送侦监和公诉部门。绍兴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在开展前期摸排后及时立案侦查，确定该案系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

第五步，裁判监督。

在公安侦查环节，积极引导查明案件事实真相，一方面从刑事层面查明原告涉嫌“套路贷”等犯罪，另一方面对涉及的民间借贷纠纷案件查明事实真相。在此基础上，发挥民事检察监督职能，依法纠正原错误民事生效裁判。对批量系统案件，坚持抗诉为辅、再审检察建议为主的监督方式。在彭玉枫案件涉及的50多起民事生效裁判案件中，由上虞区院向同级法院提起抗诉3件，发送再审检察建议47件，充分发挥了基层院同级监督作用。  

通过“五步法”，我们从收集到的30余万份民事裁判文书中智能排查出3000余件“异常判决”，再依靠人工分析研判将有效线索锁定至1000余件，监督的精准度有了质的飞跃。从去年5月系统投入运行到今年3月，短短11个月里，涉嫌犯罪向公安移送虚假诉讼案件线索292件，公安机关抓捕相关犯罪嫌疑人38人。同时，查明民事检察案件200余件，已向法院提出抗诉和发出再审检察建议186件，法院裁定再审71件，改判68件，改判案件数相当于前6年的总和。民事检察监督正在从被动、个案、碎片化的传统监督模式向主动、全面、系统化的智慧监督模式转变。

智慧民事检察“五步法”只是智能化具体应用在检察领域的一个“盆景”，我们期待，将绍兴智慧检察的点滴进步融入全国政法智能化建设的奔腾浪潮之中，让一个个小“盆景”汇聚成智能政法的“大风景”。

编辑：广汉